後會有期,中原!


 


我是中原建築系畢業的,畢業二十幾年來,曾經回校參與畢評一次,演講了六、七次,就是從來沒有回去兼任過,這兩年禹老師來找我好幾次,希望我能回去帶一些學生,我依舊沒答應,原因很多,一來我已經帶了太多學生,二來根據禹老師所描述的建築系現況,我不覺得中原真的希望我去教。


 


今年二月,新上任的曾主任與禹老師連袂來訪,希望我再次考慮回校教書一事,由於曾老師滿腔熱血,屬於很想做事、很想改變的那種人,於是我開始認真思考,加上我的畢業班一向七月初就得開始上課,我甚至開始聯絡幾位認識的中原學生,了解他們的意願,並著手安排暑期教學的課程,只是後來的發展卻完全出乎意料之外。


 


我過去在各個學校兼任,向來重心都放在學生身上,也從來沒拿作品去辦理昇等,所以這些學校多用「專家級XXXX」的名義聘我,先是台科大在五年前用「專家級助理教授」聘我,邀聘過程很簡單。接下來實踐大學也用同樣的頭銜聘我,因為我有其他學校「專家級助理教授」的聘書,所以過程更簡單。去年國立聯合大學則是用「專家級副教授」的資格聘我,手續雖然比較多,但也只是多填了一些表格、交了兩本作品集,最後經系、院及外聘專家審查通過,過程毫無窒礙,沒想最難堪的事情卻發生在中原。


 


在先前的討論中,中原的曾主任認為既然我已經有了聯合大學「專家級副教授」的聘書,所以中原當然可以用同樣的資格聘任,不用再送審,當然結果證明並非如此,先是校方的行政體系不同意,認為即便是兼任老師,還是得經過三級三審的完整程序,曾主任百般無奈,只好回頭拜託我提供資料配合送審,我覺得荒謬透頂,兼任這事是中原邀我,又不是我主動巴上去的,本想一口回絕,但是衝著學弟的那句話:「沒有回中原建築系盡過力,就沒有資格批評中原建築系」,我終究還是交代同事準備了一些基本資料交給系方。


 


一下子過了一個多禮拜,昨日下班前,同事接到系上打來的電話,說設計學院的黃院長有意見,根據系上秘書的說法,黃院長希望我能夠把「資歷」再交代得更清楚(好像我是什麼來路不明的人一樣),包含十幾年前任職其他事務所期間,曾經擔任專案設計的案子,每個案子都要取得該事務所的證明文件,以資證明我確曾參與過該案等等,這種古怪的刁難不但從未遭遇,更是聽都沒聽過,我不是笨蛋,該院所傳達的訊息已經非常清楚:「中原設計學院院長不歡迎孫德鴻至建築系任教!」所以我立即要求系上撤回所有的申請資料,拒絕繼續受辱。


 


這種系方極力爭取、院方卻「依法行政」或「公事公辦」的情況,其實不難預見,本來應該發生在公立學校的迂腐現象,私立中原大學早已學得有模有樣,四年前我應邀回去擔任「校史館」設計案的評審時就曾見識過,有一位校方的總務人員開口閉口都是「我們公務人員應當依法行政」的官腔官調,我聞言調侃了他一句:「多年沒有回到母校,沒想到母校已經變成國立大學了,真是可喜可賀!」結果那位「公務人員」根本聽不懂,愣了一下之後依舊振振有詞,最後還是當時那位「溫文儒雅」的熊校長勉強做了定奪,會議才開得完。


 


我一直以為私立學校應該更靈活,尤其是中原這種不太像「學店」的學校,只是在失去了私校應有的彈性與自由度之後,中原的未來到底會如何?在逐漸僵化的體制中迎接減招時代的到來嗎?根據二月的那場長談,曾主任的邀請顯然代表著某革新的企圖,沒想到革新尚未開始,人馬卻已開始陣亡,「邀請」也變成「刁難」,此時再多的道歉也沒意義,反倒是曾主任的處境堪虞,希望他能及時警覺,因為這種否決等於某種下馬威,一些掌權者縱使平時不關心系務,關鍵時刻還是會橫刀一砍,提醒大家他才是老大,擁有資源的是他。


 


對我而言,這樣的羞辱沒什麼大不了,本來就還沒開始,所以稱不上結束,可是對於那幾位已經選擇我這一組的同學而言,就有點不好意思了,趁現在還來得及,希望他們能夠盡快找到理想的畢業設計指導老師,並期待明年的此時,看到他們信念堅定的畢業宣言。


 


二十幾年前雖然畢業於中原大學,但是「心」總留在母校,多年來只要遇到同校的人,即便不是同系,總會關心一下母校的狀況,如今雖然尚未回到母校任教,但是「心」卻早已遠離,那個我記憶中的溫馨校園,顯然早已消失,不知何時才能重現,我回頭一望,感慨無限,只能說:「後會有期,中原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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